第 46 章（1/2）

第46章

尹桢带尹洪到医院做定期检查，周末人多，各项检查做完，已经临近中午。

两人下楼，外面太阳很大，尹桢下意识地眯了眯眼，过玻璃门时，有个三四岁的男孩突然横着冲过来，他连忙拉着尹洪侧身躲过。

本以为会避免撞击的发生，下一秒，男孩哇的一声哭出来，男孩和一个女人撞上了，摔了个屁股墩。

男孩妈妈追上来，边拉起男孩边数落：“叫你别跑，这是能跑的地方吗，人这么多！”

男孩抹着眼泪被妈妈带走。女人手上的文件夹被撞掉，刚好掉在尹桢脚边。

文件夹散开着，露出里面的纸张，尹桢弯腰去捡，捡的过程中，他看清纸张上的“恐惧”、“失眠”、“神经衰弱”、“方春晖”等字眼。

尹桢将文件夹递给女人。

女人四五十岁的样子，戴着眼镜，普通常服，但气质很沉稳，她接过文件夹，笑着对他说：“谢谢。”

尹桢摸摸后颈，有些羞赧地开口：“请问，您是医生吗？”

“对。”女人说，“七楼，精神科。有什么能帮助你的吗？”

“不好意思，我刚不小心看见了里面的内容。”尹桢先道歉，得到女人宽容的微笑后，接着说，“我晚上也是睡不好，总做噩梦，我这样，会不会也像你那个病人一样变成神经衰弱？”

“不一定。”女人说，“每个人情况不一样。如果只是短时间内的失眠，调整作息，放松心情，一般没多大问题。但是，时间长了就不行，需要借助药物或者别的手段辅助治疗。”

文件夹里的方春晖是“浪淘沙”里的那个吗，失眠好像很严重，都神经衰弱了。

“好的，谢谢，我再观察观察，实在不行，我到时候挂您的号。”

“好的。”

吃过饭，尹桢送尹洪回养老院，然后去“速腾散打”，训练完，回“点心局”，呆到下班。

回家后，尹桢洗澡早早上床睡觉。凌晨一点，他起床，洗漱后出门。

从那晚看见方春晖自.慰离开后，时隔一个半月，尹桢再次来到“浪淘沙”，他把车停在距别墅两百米的地方，步行到铁门外。

尹桢擡手输密码，输完后，液晶屏上却显示“密码错误”，他在心里把密码默念一遍，再次输入，还是同样的结果。

尹桢明白了，方春晖改了密码，不刻意记却记了十几年、曾经想忘却始终忘不掉的密码突然变成一串错误的数字，他垂下手，叹了口气，看向别墅二楼。

方春晖卧室的窗帘紧闭，但只是比旁边客卧稍暗一些，房间里灯是亮着的。

去年有那么几个月，即使只有那盏鲸鱼台灯亮着，方春晖也睡得很好，好几次尹桢早上来，鲸鱼台灯还被搬到了客厅茶几上。

现在鲸鱼台灯被尹桢收在家里的储物柜里，方春晖又回到睡觉必须开着灯的状态。

脚边的几株植物被月色笼罩得光怪陆离，寒风佛过耳畔，尹桢打了个喷嚏，转身离开。

他的身上像压着什么东西似的，重得肩膀和头都擡不起来，茍着背低着头，伶仃地朝不远处的白车走去。

早上六点二十分，尹桢送走俪枫酒店的小型货车，回到操作间，桌上的手机响了。

是之前那个陌生号码，但尹桢已经备注了名字——方春晖。

方春晖说再也不会纠缠尹桢，他也确实做到了，这段时间没打过电话，怎么突然打电话过来，难道昨晚偷偷去“浪淘沙”被发现了？

尹桢手指插进头发里抓了抓，犹豫几秒，接通，他装作不知道对方是谁：“喂，你好。”

方春晖完全一副陌生人口吻：“深夜到访，不知有何贵干？”

果然暴露了，但方春晖是怎么知道的？尹桢装傻：“不知道你在说什么。”

“温馨提示，我的手机和门锁是连在一起的，门锁会自动发送使用记录和录像到我手机上。”

尹桢：？

他以前怎么不知道，早知道就不去了，就算要去，也应该乔装一下。

尹桢绞尽脑汁，想出一个蹩脚的理由：“我有东西落下了，我是去拿东西。”

“什么东西？”

“拖鞋。”尹桢说。

“我记得丢进袋子里了。”

“你丢的是棉拖，还有一双凉拖，蓝色的，收在玄关的鞋柜里。”

“行，我会联系快递寄过去。”

方春晖干净利落地切断了电话。

等到晚上八点，尹桢也没等到快递的电话，不应该呀，方春晖答应得那么利落，应该电话一挂断就会立刻寄出拖鞋。

尹桢问窝窝：“是没找到吗？就在鞋柜第一层。”

窝窝“喵呜”一声，然后闭上眼睛，一秒后，再睁开。

尹桢：“你说他是瞎子。”

窝窝点头。

尹桢用手指戳了下它的猫头：“不可以这样说。”

窝窝这只逆猫，要上天了，闭眼睁眼闭眼睁眼：瞎子瞎子瞎子。

尹桢进卫生间洗澡，出来后，躺在床上看了两小时电子书，然后关灯睡觉。

闭眼还没半小时，他又坐起来，摸过手机，踟蹰片刻，给方春晖拨去电话。

无人接听，尹桢再拨，二十多秒后，接通：“……谁？”

方春晖声音很含糊，拖着调子。

尹桢问：“快递寄了吗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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