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46 章（2/2）

“什么快递……你……打……错……了。”

听筒里传来“嘟嘟”声，电话被挂断了。

尹桢皱眉，方春晖喝酒了，貌似还喝醉了，但是对面听起来很吵，不像在家里。

尹桢在黑暗中静静坐着，他在想方春晖是自己一个人喝酒还是和谁一起喝，会不会是方书勤那伙人？

突兀的铃声打断了他的思维，方春晖将电话拨了回来，尹桢立刻接起。

“你和……”

“你知道我家在哪吗……我想不……起来。”

两人同时发出声音，尹桢只说了两个字就停住，他问：“你说什么？”

“我问……你知道……我……家……在……哪吗？”

尹桢听到跑车的轰鸣声，他心惊胆战地问：“你是不是在开车？”

“啊……在……开车……找……家。”

“给我停下！”尹桢拔高声调，“在路边停车，听到没有！”

“你……好凶……不问……你……”

尹桢生怕他下一秒就要挂断电话，立刻转换语气：“好，不凶。好好看路，你在路边停车，我过去找你，然后带你回家。”

“……哦……好。”

等对面的轰鸣声停止后，尹桢松了口气，问：“你看看外面，外面有什么，是什么路？”

方春晖报了几个餐馆名，说话一停一顿，尹桢根据那几个餐馆名找过去，看见三个轮子冲上马路牙子、一个轮子挂在人行道上的银色跑车。

方春晖歪在座椅上睡着了，尹桢拍拍他肩膀：“醒醒，醒醒。”

方春晖头在靠背上蹭了蹭，哼一声，完全没有要醒的迹象，尹桢深吸一口气，拉起他的一只胳膊用力将人拽起来。

方春晖手脚无力，站立一秒随着重力身子往后倒，尹桢忙把他的手架到自己肩膀上，手横过去托住他的腰。

尹桢半搂半拖地将方春晖从驾驶座移到副驾驶座，他把座椅调平，扶方春晖躺下，然后绕过车头，钻进驾驶室。

尹桢搓了搓脖子，刚才架方春晖的时候，对方的嘴唇就贴在他的后颈处，随着走动，温热的触感一下下点在他的皮肤上，他有种像被电到的感觉。

搓完脖子，尹桢又搓了搓脸，他看一眼睡得不省人事的方春晖，这才系安全带启动汽车。

尹桢第一次开跑车，有点战战兢兢，他试图问出“浪淘沙”的密码，但方春晖完全醉熟了，一点反应也没有。

尹桢无法，只好将跑车开到自家楼下。

尹桢扶方春晖下车，不敢再用之前的姿势，他架着方春晖的一只胳膊拖，另一只手手掌则抵着方春晖的额头，不让对方的头往他这边靠。

艰难地将方春晖弄上楼，尹桢累出一身汗，他把方春晖在沙发上放平，直起腰，刚要转身，一只手插进他的膝盖间，将他右脚抱住。

“别走……”方春晖另一只手也攀上来，牢牢地抱住尹桢的腿。

尹桢后背一僵，缓了几口气，他边掰方春晖的手边说：“……不走，我去给你化点蜂蜜水。”

“骗人……你是骗子……”

方春晖睁开眼睛，朝尹桢看过来，他收紧抱尹桢腿的双手，脸贴在尹桢裤面上，重复道：“不放手……放手你就不见了……”

他的脸颊明显见瘦，眼睛很红，说着委屈的话，腮帮子却绷得很紧，一副咬牙切齿要咬死人的样子。

尹桢胸口闷得慌，他擡起手，想摸一摸方春晖头顶，他的手才往前伸一点点，方春晖一把抓住他手腕，用力往下一拉，与此同时，另一只手抓住他的腰。

尹桢来不及反应，就感觉天旋地转，随即他被方春晖压在身下，他伸手推方春晖胸口，奈何体位处于劣势，手使不上力。

“方……”

尹桢才说一个字，就被方春晖堵了嘴，撬开牙关，舌头缠进来。他的身子僵硬成木头，脑子混沌得无法思考。

方春晖闭着眼睛，尹桢看着他近在咫尺放大的睫毛和鼻梁，脑子慢慢清醒过来。

尹桢刚想咬上去，方春晖突然从他嘴里退出去，头埋进他的脖子里，含糊不清地嘟囔了几个字。

尹桢没听清，下意识问：“你说什么？”

等了好几秒，方春晖都没有回答，尹桢托起他的脸，发现方春晖已经睡着了。

窗外有窸窣的风声，尹桢从方春晖身下移出来，他去厨房泡蜂蜜水，泡好后，把方春晖扶坐起来，用勺子一口口喂下去。

帮方春晖简单擦了下手、脸还有脚，尹桢去洗澡，洗完出来，发现方春晖不知何时又醒了，站在卫生间门口，把他吓一跳。

方春晖走过来，抓着尹桢的毛衣袖子，瞪着他，问：“怎么洗这么久？”

久吗？应该十分钟都不到。尹桢问：“你要不要洗澡？”

“不洗，我头好痛，想睡觉。”方春晖说，语气带点嗲，像撒娇。

尹桢往客厅走，方春晖牵着他的衣袖跟在后面，尹桢指了指沙发，说：“那你快睡。”

“你呢？”方春晖问。

“我进卧室睡。”

“那我也要进卧室睡，你睡哪里我就睡哪里。”

尹桢想说“你想都别想”，方春晖已经推着他往卧室走：“快点，我头都要炸开了。”

方春晖爬上床，脱掉外套，钻进被子里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尹桢。

尹桢在床边站了一小会儿，从柜子里搬出一床被子，对方春晖说：“你睡里面。”

方春晖的表情很显然不情愿，但犹豫几秒后乖乖地睡到里面去。

躺下没一会儿，尹桢就感觉到方春晖睡着了，他转过头，盯着方春晖那张红扑扑的脸看了一会，抿着唇浅笑了一下，关灯闭上眼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