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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48 章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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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48章

翌日一早,王银蛾睡醒,人还懒懒地窝在梁月庭怀里。梁月庭似是早醒了,一双弯月似的眼睛正望着她,神情轻柔。

她的心一下子扑腾欢跳,竟羞涩地低下头,不敢看梁月庭。头顶响起一阵促狭的闷笑,近旁胸腔震颤,更令她羞不可言。

王银蛾再也受不了,当下闪出床榻,伸手将外衣披至身上,就要掀开珠帘走出。

她从梁月庭房间里出来,外面守兵先是一愣,随后若有所思地笑了笑,向她问声早。

王银蛾双颊微红,眉梢轻扬,落在众人眼里俨然是有好事发生。

王银蛾急忙赶回自己单个的住处,打了冷水洗漱,然后坐定在院子里的石凳上,想让冷风吹去脸上的蒸热。

真是的,她和梁月庭虽没有真的发生过什么,但日常相处都已像是老夫老妻,难为她还会害羞。

正当王银蛾在这边“伤春悲秋”,梁月庭在那边已下床,穿衣洗漱。

卫兵照常专门送来饭菜,梁月庭温声道谢,接过食盒打开,却一愣,里面菜碟旁却有一只纸鹤。

卫兵还未退下,自然也瞧见了,当即奇怪地摸了摸脑袋道:“奇怪,我明明打包的时候在场,没看见有纸鹤放进食盒,究竟是谁搞得恶作剧?”

欢喜城里,谁人不知道慕光将军对梁月庭的心思,竟然敢在他负责的工作使绊子,让他讨慕光将军责怪。真是可恶极了!

卫兵心有不满,喃喃道:“小的这就去禀报给右将军,到时候抓住那人,好好罚他!”

“算了。这点小事不必烦她了。”梁月庭摇摇头,淡笑一下,把纸鹤轻轻拿出来,随后叫人拿火折过来烧掉了。

纸鹤一下子为火舌吞没,梁月庭看着风把灰烬吹散,只是若无其事地吃早饭。

不一会儿,王银蛾端着滚烫的药汤过来,梁月庭放下手中书卷,起身走来。

“来,吃药。吹凉了。”

梁月庭深深看向她,乖巧地张口,待药汤下口,突然紧皱起眉:“好苦好怪的味道。”

她立即笑嘻嘻地塞一颗蜜饯到他嘴里,又喂出下一口。梁月庭极力摇头:“不,我还是一口干了吧。”

王银蛾就用妖法把药汤温凉,再递给他,等他苦着脸喝完药,再塞给他一颗蜜饯。

“为什么突然换了药?”

“你先前怕苦,不舍得给自己下猛药,我特意找大夫给你重新开了一副。良药苦口,你忍着吧。”她说着,杏眸弯了弯,看上去温柔极了。

王银蛾这个人有些古怪,对人好时,简直温柔至极,让人生出一种天上地下唯你一人受她重视而已的感觉。对人不好时,她就能毫不留旧情地一剑杀掉你,然后还能毫不在意地该吃吃该喝喝。

梁月庭注视她良久,想从她眼睛里找出一点蛛丝马迹,关于什么的,他一点也不清楚。

王银蛾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,起身,拍了拍衣裳,好像上面沾了许多灰尘。

她今日是特地打扮过的,穿了一条浅青色襦裙,乌发半绾,两只莹润洁白的耳朵穿了明月珰,因为年久征战,身形比以往瘦了,明艳削减,清丽自然。

她笑问:“想不想出去走走?”

“好啊。”

两人步出院子,一路走到大街上,沿着主街慢悠悠地散步。

一路上,许多人朝她们投来惊讶的视线,更多的是落在王银蛾身上,想必她模样与先前披甲戴盔的样子相差太多,众人一时反应不过来。

谁知道她以前也是个爱穿漂亮衣服的姑娘,可惜,后来无甚机会再打扮漂亮。

王银蛾还记得,乾坤袋里还有一大柜子的漂亮衣裙,其中有很多是她和梁月庭二人在南疆隐居时请裁缝做的。有段时间,她每天要拿出来穿上,对镜欣赏一番,大概也就一盏茶换七八套吧。

一时想到往事,她嘴角不由轻轻翘起。

身旁的梁月庭默默注视她,眼角含笑。

两人走了一会儿,不知不觉走到城墙下,索性登上城墙吹吹风。

王银蛾忽指向南方的一线波浪似的山岚,说道:“岐王她们正在扶风郡,扶风郡南面便是栖霞郡,想必攻下南广王封地也不过两三个月的功夫。”

半年过后,她就能和梁月庭成亲了。但望梁月庭的身体能坚持住,至少也得是成亲之后。

可是他待在人间终究是要死的,留得短或久又有什么区别呢?

陡然间王银蛾如坠冰窟,心情低沉下去。扭头去看梁月庭,他好像浑不在意似的,面上带着浅笑,如春光和煦。

他想必是不知道自己将来的结局会多惨,这会儿才笑得这么开心,都怪自己私心作祟,骗了他!

王银蛾猛地攥紧拳头。

可要她就此放弃,也绝不可能。

她两人默然望着城外风景,未发现一只白鸽翛然飞过欢喜城的这道城墙,几转便闯入衙门后院,为一卫兵将领捉去了。

很快,一将领捉着白鸽,策马疾驰而来。

“慕光将军!前线来报!”

不知何时起,大家都爱叫起慕光这个称呼,日子久了,王银蛾也随他们去了。

听到将领的呼叫,王银蛾心中一跳,急忙回身,从急奔过来的将领手中接过纸条。读完,她脸色倏然一白。

梁月庭不由担心,问道:“发生了何事?”

她捏紧纸条,脸色微沉道:“殿下她们中了计,脱困途中杨将军因护驾死于敌人之手,而且数兵将也不幸牺牲。”

殿下命她率援军直袭南广王大军腹地。

梁月庭轻蹙眉。

王银蛾却已冷静下来,着人吩咐下去,准备粮草和武器,不日则要出发。

风声急促,吹得城墙上头的军旗猎猎作响。

王银蛾的声音被劲风吹得七零八碎:“梁月庭,我们回去吧。我一会儿要和军将们开会,恐怕要和你失约了。抱歉。”

原来她刚不久和梁月庭约定,晚上去吃那家有名的汤泡饭。

梁月庭颔首笑道:“没事,你先去忙吧。我一个人再待会儿,放心吧。”

王银蛾擡头看他一眼,突然从乾坤袋里拿出一条披风给他披上,叮嘱道:“虽然这会儿日头温暖,可一会儿说不定就变冷了,披上,别着凉了。”

说罢,她掉头就下去城楼,再不往回头看。

城楼下早有士兵备好战马,王银蛾一跃而上,疾驰向衙门大堂里。

等军将都赶来了,她便雷厉风行地开始主持这次军事会议。从上午到下午,到晚上,卫兵中途送过一次餐,大伙狼吞虎咽后,最终敲定了方案和各自的任务。

王银蛾决定明日午时率军出发。

既然要袭击敌人后腹,那么行军速度要快,选择骑兵是最好的法子,她先率一路骑兵带着几日口粮,快速逼近霞郡,后一路军队押送粮草和作为后备支援力量,稳步赶进……

散会后,众军将各自离开。

王银蛾几乎精疲力竭地瘫倒在椅中,什么也不想干,哪儿也不想去。

门口传来一阵刻意放轻的脚步声,王银蛾只当是卫兵,便随意地摆摆手:“出去吧,我想休息一会儿。”

然而那道脚步声却不停,仍是向她走来,王银蛾烦躁地睁开眼,却见一个高挑的人影,是她很久没见到的人。

她歪嘴扯了丝笑,问道:“怎么,你还是不死心,终于肯来见我了。”

“你对他做了什么?”

这个他自然是指梁月庭。

“琴情,我没做什么。”

琴情大怒,铿地拔出佩剑指向她,凄声质问:“你还有心吗?竟然能对他下狠手。”

王银蛾笑意顿敛,咻地起身,用手指拨开那近在咫尺的剑尖,冷道:“出去吧。别来烦我。”

“他会死的。”

王银蛾额上青筋直跳,突然出手。琴情侧身避让开,反手刺来一剑,却被王银蛾灵巧躲开攻击,顺势拔出长剑和他缠斗上去,一边打,一边有心将人引出大堂外。

大堂里可摆着好不容易建造的沙地图,要是毁了还得重头再建。她最怕麻烦了。

两人相继飞掠出大堂,落到屋檐上,无声对峙一秒,又互相攻打。

兵器铿锵作响的声音传出院子,立时引来巡视的士兵,不一会儿,连梁月庭也惊动了。

他自昏暗的角落里快步走出,清喝道:“住手!”

然而,王银蛾和琴情两人都是脾气上来后不听劝的犟牛性子,哪里能听他劝,仍是打的昏天昏地。

梁月庭反倒自己因大声喊叫而岔了气,顿胸一阵咳嗽。

王银蛾急忙丢下琴情,飞掠下来,刚到他近前,就被一双修长的臂膊搂住。只听梁月庭轻声劝道:“别打了。”

他声音端的是委屈。

王银蛾这厮果然就美人计中招,点头答应:“我不主动和他打了。”

众军士一时汗颜。琴情跟着跳下地,气恨地睨王银蛾一眼,扭头对梁月庭道:“师兄,你被她给骗了。”

“我不是你师兄。”

琴情震惊地瞪大眼,久久不能回神:“同门情谊,你真忘了一干二净?还有风师姐她——”

话还未说完,王银蛾的脸色已下沉得厉害。

梁月庭头微低着,声音不起一丝波澜:“少侠,你也许认错人了。过去的木已成舟,不可追忆,我只是她的未婚夫。”

长剑哐当一声掉到地上,琴情踉跄后退一步,脸色煞白。

“王银蛾,你等着,不管你用什么手段,等师祖来后,你会自食恶果。”

她面上隐约露出一丝嚣张:“不劳你费心了,一个只会找大人打小报告的家伙!”

琴情莫名其妙地来闹一通,最后又恨恨走了。

天色已暗,院里因刚才的打斗,还未有人点灯。王银蛾擡首看他,忽道:“梁月庭,你没有想问的吗?”

她声音莫名有丝紧张,和方才与琴情对峙的跋扈模样全然不同。

梁月庭却实诚道:“我不想知道。”“以后我想知道了,再问你,你再告诉我好不好?”

得了这么个答案,她心下一阵凄然。看来聪明人失忆了,也还是聪明人,一下子就猜中事情的要害。

梁月庭忽伸手摸了摸她秀发,问道:“你这次要去多久,何时出发?”

“啊——”

不等她张口回答,他立马又道:“我还没吃晚饭,我们一起去吧。”

两人高高兴兴地吃了一顿晚饭,方才的古怪气氛早已消失。回去后,王银蛾洗漱完,躺在床上无论如何也睡不着,脑子里空空荡荡,心也如此。

突然,窗户那儿传来一声细微的动静。她立刻警醒地看去,双目犹如冷电。

“是谁?”

窗外人声道:“是我。”

王银蛾神色微变,跳下床,趿拉着鞋往窗边走,方推开窗,一个人影已摇摇晃晃地钻了进屋。

王银蛾见他动作不够利索,但还保存着以前优雅利落的残态,不忍弯了弯眉眼,道:“梁月庭,大晚上的,你爬我窗户做什么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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