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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63章 懂事的阿祥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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\"祥哥,这家的炭烤生蚝可是一绝。\"黄毛小弟殷勤地用纸巾擦了擦阿祥面前的塑料凳,油渍在劣质纸巾上晕开一片黄斑。

阿祥没说话,只是用指节敲了敲油腻的折叠桌。老板立刻小跑过来,额头上泛着油光:\"祥哥老规矩?\"

\"加两打啤酒。\"阿祥摸了摸下巴,那道蜈蚣似的疤痕在霓虹灯下泛着紫红。隐隐的刺痛感让他想起三年前那个夜晚。女人飞扬的长腿,让他骨头碎裂的声音至今仍在噩梦中回响。

虽然已经是十一月中旬了,但深城的气温并没有降低多少,冰镇啤酒上桌时瓶身还挂着水珠。阿祥直接用牙咬开瓶盖,玻璃碴在齿间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。黄毛和其他三个汉子面面相觑,没人敢劝他用开瓶器。

\"祥哥,您说咱们这批货…...\"黄毛刚开口,阿祥就抬手打断了他。

\"吃饭不谈生意。\"阿祥灌下半瓶啤酒,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,却浇不灭胸中那团火。他夹起一筷子炒牛河,河粉油光发亮,豆芽脆生生的。这是深城最地道的味道,也是他的最爱。

我这个生意你做不做,一个人大马金刀的坐在了他对面,拿起一瓶啤酒,用拇指顶住瓶盖用力一弹。

“呯”的一声,瓶盖弹开,来人一仰脖“咕咚咕咚”的把一瓶啤酒一饮而尽。

“你他妈的谁啊?”黄毛愤愤的说道,但阿祥的瞳孔骤然收缩,手中的啤酒瓶“啪”地掉在地上,黄澄澄的酒液汩汩流了一地。

他下颌那道疤突然火烧般剧痛起来——这张脸他死都忘不了。这个让他恨之入骨的男人坐了他两回船揍了他两回不说,临走时还顺走了他裤兜里所有的钱。

虽然恨,但他更怕。

“大…...大哥?”阿祥的嗓音像是被砂纸磨过。他右手下意识摸向腰间,却摸了个空——。黄毛等人察觉到老大异常,刚要起身,就被阿祥一个眼神钉死在塑料凳上。

刘东慢条斯理地掰开一次性竹筷,木刺撕拉一声裂开。这声音让阿祥太阳穴突突直跳。

“听说你现在改行搞走私了,混的风生水起的?”刘东夹起一块豉汁凤爪,锋利的筷子尖在阿祥眼前晃了晃,“生意做得挺大啊祥仔。”

大排档的霓虹灯突然闪烁起来,阿祥的右脸在红绿交错的灯光下抽搐着。他喉咙发紧,仿佛又回到被枪管抵住咽喉的那个瞬间。三年韬光养晦筑起的堤坝,在这个男人面前脆得像张草纸。

“大哥,你有什么事尽管吩咐,要是缺钱了尽管说个数,只要兄弟能办到,绝不含糊”,他拍着胸脯说道。

他不知道对方是过江猛龙还是亡命之徒,他只知道他惹不起。

“没什么大事,就是我和一个朋友准备过那边办点事,还希望能搭下你的船,价钱好商量”,刘东放下筷子淡淡的说道。

阿祥刚松了口气,心想不过是搭个船的事,脸上挤出几分谄笑:“大哥客气了,您要用船那是给我阿祥面子,哪能收您的钱——”

话音未落,刘东身后走来一个女人。女人穿着米色风衣,长发随意扎在脑后,手里还拎着个挎包。她往桌边一靠,目光淡淡扫过来时,阿祥的呼吸猛地一窒——

“这个女人好冷”。

一想到是这个男人一起来的女人,阿祥的腿肚子开始打颤。

他这辈子挨过不少打,但能一脚把他下巴踢碎的女人,就那一个。更可怕的是,这个抢过他两次的煞星又带了个女人,他身边的女人下手真他妈的狠。

洛筱单手托腮,似笑非笑地看着他:“现在能好好谈船的事了吗?”

阿祥点头如捣蒜:“能能能!您二位什么时候走?我亲自送!”

“越快越好”,刘东和洛筱对视一眼,嘴角微扬。

阿祥心里直骂娘——妈的,这俩瘟神这是又要去折磨谁。

“最快也得明晚了,今天的船早就出发了”,阿祥讨好的说道。

“那好,明天晚上我来找你”,刘东点了点头,带着洛筱转身离开。

看到这个煞星离开,阿祥这才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放下心来。

第二天深夜,码头笼罩在浓重的海雾中,探照灯的光柱在雾气中划出惨白的裂痕。阿祥裹紧皮夹克,站在快艇旁不停地搓着手,呼出的白气在冷风中迅速消散。

黄毛拎着个黑色塑料袋走过来,低声道:“祥哥,钱准备好了。”

阿祥接过袋子,掂了掂,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。

“祥哥,真给啊?”黄毛一脸肉疼,“这些钱……”

“你懂个屁!”阿祥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,压低声音骂道,“那俩瘟神不找麻烦就谢天谢地了,破财消灾懂不懂?”

远处传来脚步声,刘东和洛筱的身影从雾气中浮现。阿祥立刻挤出笑容,小跑着迎上去:“大哥,大姐,船都准备好了,随时能走!”

刘东扫了一眼快艇,满意地点点头:“不错,挺麻利。”

阿祥点头哈腰,双手捧着黑色塑料袋递过去:“大哥,这是小弟一点心意,路上买点茶水……”

刘东挑眉,似笑非笑地看着他:“哟,现在这么懂事了?”

阿祥干笑两声,后背已经渗出一层冷汗。他永远忘不了三年前这女人一脚踢碎他下巴时,眼里那种看垃圾一样的冷漠。

刘东接过袋子,随手一翻,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几沓港币。他咧嘴一笑,拍了拍阿祥的肩膀:“行啊祥仔,会来事儿。”

阿祥肩膀一缩,差点跪下去,连忙赔笑:“应该的,应该的……”

快艇发动时,阿祥站在码头拼命挥手,脸上的笑容比哭还难看。直到船影彻底消失在浓雾中,他才长舒一口气,一屁股坐在湿冷的石阶上。

黄毛凑过来:“祥哥,至于这么怕他们吗?”

阿祥抹了把脸,声音沙哑:“你他妈懂什么……那男的揍了我两回,还抢了我两次,还有个女的差点要我命……”他摸了摸下巴的疤,眼神阴郁,“这钱就当喂狗了,总比再挨一脚强。”

海风呜咽,快艇的引擎声早已远去。阿祥望着漆黑的海面,心里暗骂:最好死在外面,别他妈再回来了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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