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穹（1/2）
天穹
萧暮鸿泡在海水中，月光与凉意让大脑清醒了些许，但当他想离开这里时，却发现快耗尽的精神力想做到这一点格外吃力。
萧暮鸿抹去脸颊上的海水，对于会有人连自己的精神力领域都出不去这件事感到惊奇与自嘲。
萧暮鸿只能继续往手上的戒指输入微弱的精神力，让另一枚戒指也有规律的闪烁起来。
三十秒后，另一个人主导了精神力融合，萧暮鸿的意识被借机拉了出去。
萧暮鸿睁眼，发现自己正靠在沈曜身上，沈曜正在担忧地观察他。
萧暮鸿揉了揉太阳xue，向沈曜交代：“我刚刚被拉到我的精神力领域里去了。少将，你没事吧？”
沈曜说：“我刚刚也好像进入了一片白茫茫的雾里，当我意识到不对就成功出来了。”
萧暮鸿笑了一下说：“我差点就出不来自己的领域了，多亏有少将救我。”
说着，萧暮鸿观察四周，发现他们已经进来了刚才那扇门，但前方还有另一扇严丝合缝的金属门，门缝里投出的白色灯光就是前方的金属墙壁上的照明灯发出的。
这种门萧暮鸿很熟悉，机甲院的重要研究室也是这种安全指数高的金属门，面前的这扇唯一的区别就是极富时代气息。如无意外，里面就是天穹主机的操作室。
萧暮鸿朝着门走了两步，突然瞥见照明灯变成了红色。
萧暮鸿还没判断出这是真实的还是自己的幻觉，红灯突然开始快速闪烁，萧暮鸿耳边响起了急促的“滴滴滴”声和“警告，有人闯入！”的警报声。
熟悉的尖锐频率让萧暮鸿的头又痛起来，系统被炸了之后，他已经好久没听过这个声音了。
眼看萧暮鸿状态不对，沈曜找到出声的源头快步上前，一手肘捣碎了报警的机关。
暴力击破下，报警的声音随之停止，狭小的空间又恢复了安静，萧暮鸿的头疼也慢慢停了下来。
萧暮鸿深呼吸几次，上前看着四分五裂的装置碎片：“原来系统的警报声是从这里取材啊。”
没了声音，红色的灯光也依旧不消停。萧暮鸿又听见“砰”的一声，身后一扇老旧的自动门突然合上，他们被关在了两扇门中间。
红灯的闪烁越发急促，无声地逼迫着入侵者。躲在金属门背后的操纵者正在一条接一条下指令。
两扇门都紧闭着，仅凭他们两个人赤手空拳的力量，绝对不可能破坏这些铜墙铁壁，这就是天穹的后手——他可以控制负二层的所有装置攻击萧暮鸿。
萧暮鸿看见了隐藏的各种防御装置正在启动，墙角的激光已经在瞄准着萧暮鸿汇聚能量，两侧的墙壁都在震动，抖落下来一层层碎屑，缓缓向中间闭合。
这一切都极富压迫感，提醒着萧暮鸿他们在天穹的地盘上，避无可避。沈曜拧起眉，想要拉住萧暮鸿，萧暮鸿却摇了摇头，对着近在咫尺的威胁不为所动，依旧缓步朝金属门走去。
激光武器一直瞄准在萧暮鸿身上，随着程序启动开始倒计时，只等着马上就将这位入侵者击毙。
萧暮鸿朝沈曜摆了摆手让他安心，在激光发射器发射的前一秒拿出一张卡，在金属门的监测器上轻轻刷了一下。
像是一团小火苗被一大盆冷水浇上，骤然熄灭了一般，红光骤然停止了闪烁，变回了安静的照明灯。墙壁不再移动，激光也停止了汇聚能量。
但是只是被制服了一瞬，墙壁就又开始抖动起来，只是像猛兽被拴着锁链，无法再动弹一步。
而当萧暮鸿一移开卡片，红光又见缝插针立刻出现继续闪烁，萧暮鸿对此毫不惊讶，又把卡片放了上去。
如此接连几次，像是猫捉老鼠一样逗着红光，萧暮鸿总算是玩腻了，从旁边沈曜打碎的装置里找到数据线，扯出来连上自带的装置，把卡片贴上去开始操作。
萧暮鸿输入几个指令之后，照明灯变成了代表“安全通行”的绿色。
萧暮鸿对沈曜解释：“这些装置终究是依靠代码行事的，有着更高权限的指令，天穹想钻空子也没办法。”
沈曜看着那张卡片问：“哪里来的？”
萧暮鸿像说悄悄话一样贴着沈曜的耳朵说：“我把天穹公司里的研究人员贿赂了。”
萧暮鸿又输入一个指令，金属门上的绿灯闪烁两下，门发出轰隆的声音，刚刚开启一个小缝却又重新被强行关上，好像是有两股力量在博弈一般。
最终，还是萧暮鸿的指令占了上风，金属门万分艰难地一寸一寸缓缓开启。萧暮鸿接着对沈曜说：“纳斯威家族眼看就要垮台了，我对他们说我能想办法买下接手这里，如果我不行，就让我最厉害的伴侣来。他们早就对纳斯威家族不满了，一听就把最高权限卡先借我用了。”
看着因为不可违抗的指令完全开启的金属门，萧暮鸿笑着说：“毕竟是计算机的系统，指令分先后，权限有高低。某机器在这里茍了几十年，也没能成功篡位，得到最高权限。”
萧暮鸿拉着沈曜缓步走进天穹的主控室，好像是在跟空气对话，但他知道他的听众在听：“我说的对吗？天穹。精神力干扰没用，控制防御装置也没用，你还有什么招呢？”
萧暮鸿擡头，天穹主机和控制室的全貌终于完全呈现在了他眼中。
除了占了大半面墙的显示器，其他构成极为宽敞的房间墙壁墙，还有比一般房间更高的天花板，都是金属材质，其中镶嵌着各种零件，有一些地方则整齐有规律地闪着提示的光点。
与萧暮鸿之前看到的两个主机不同，新型号的主机的主体部分是可以拆卸的，只要接上不同的外接部分就可以工作，但是天穹不同，它很难移动。
这个不知道几百几千年前的产物，还印刻着早期计算机的特色——为了成功实现它极高的算力，它的主体必须要足够大。
不只是这一面墙是天穹——庞大控制室，整整五面墙壁，都是天穹的一部分。
天穹的显示器上有一个极大的三角感叹号警报，/>
饱和度极高的红光和黄光映照在萧暮鸿的脸和视网膜上，整个控制室还停留在被封闭的那一刻：操作面板前没有收进去的椅子，操作室中间放着两个空杯子的桌子。
当时的操作者如今已不知道身处何方。他们以为他们已经永久关闭了过时的天穹，并封锁了天穹公司的负二层，却不知道他们被欺骗了。在他们走后，天穹主机悄悄地自启，不间断地运转到了今天。
破解了装神弄鬼的幻象，抵抗住了不间断的精神力干扰，萧暮鸿终于真实地见到了给他使了那么多绊子，躲在幕后控制着一切的天穹的真容。
只能靠欺骗躲避操作者的控制，一条条指令顺着数据发到亿万千里之外，真正的主体却无法移动，终日被困在天穹公司潮湿的负层——所谓天穹，终究也只是一台机器罢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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